
此后的几个星期,无论是哪一方都处于相安无事的状态,阿尔贝一如既往的负责铃鹿的训练,铃鹿一如既往的接受阿尔贝的指导,东海帝王一如既往的缠着麦昆,而麦昆也一如既往的臭着脸回应帝王的胡搅蛮缠。在那次夜宵谈话后,阿尔贝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哪怕是在训练场上看到彼此也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之后就做各自的事情。铃鹿依旧会每天外出晨跑,有的时候,她也会遇到一大早就在打牌的阿尔贝,而阿尔贝也总是能在铃鹿跑到卡店门口的时候结束对局走出门口,然后顺着势头带铃鹿去中华眛菜吃早饭。虽然铃鹿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和抗拒,但在阿尔贝的鼓励和老板的热情下,铃鹿也逐渐适应了下来,渐渐的,她不再需要握着发条鸟或者阿尔贝陪着也可以自己走进去,甚至还能和老板聊上两句。阿尔贝知道,铃鹿正逐渐克服着内心的恐惧,虽然还没有到正式道歉的时候,但阿尔贝能感受的出来,现在的铃鹿已经不再是那个迟暮老人了。
速子依旧在为阿尔贝制作着各种各样的药剂,有时阿尔贝空闲的时候,他也会一时兴起主动去实验室。对于阿尔贝的来访,茶座一开始还怀有戒心,只不过时间一久她也就习惯了这位来自未来的不速之客,但速子一开始就没对阿尔贝的来访感到意外,她基本上对阿尔贝就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态度。有些时候,速子也会让阿尔贝尝尝她新制的药剂,而阿尔贝也会欣然接受,然后在将药剂一饮而尽之后准确的说出药剂的味道、编号和作用,这让速子对他颇为满意。只不过,阿尔贝从来没有见过两人的训练员,而速子对此的解释是阿尔贝来得太不凑巧,茶座的解释则是他们一个在忙着找海外的样本,一个在忙着装修咖啡店,反正都是忙。
偶尔,阿尔贝也能在训练场上看到独自训练的米浴,她跑得很认真,几乎每一次都是训练到精疲力尽之后才会停下来,然后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就投身到下一次训练当中,若不是每次训练时她的眼神都凶狠的像是一只发怒的刺猬,阿尔贝就真的会以为她是那位斯巴达般的赛博马娘了。而让他好奇的是,在他星期六日去打店赛的时候,他总是能在那家专售儿童读物的书店里看到她的身影,这时的她手里基本上都有着一本儿童绘本,而她的神情也不像训练时的那般凶狠,而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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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浴还有看绘本的兴趣爱好吗?”
“这个……我不知道。”
铃鹿回答着阿尔贝,而他们的脚步声也随着信号灯的转绿而再次响起。
“倒也是,就算铃鹿你以前知道,现在大概率也忘了吧。”
阿尔贝与铃鹿一起转过弯,而在他衣服口袋里的皮制卡盒也发出轻微的响声。“不久之后就是出道战了,有信心吗?”
“嗯,绝对有信心。”
铃鹿坚定的点了点头。在这几个星期的训练里,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哪怕是和过去服用药物的她相比,她也有着不会逊色于她自己的自信。
“那我就期待你的第一个一着了。”
“早上好,铃鹿同学,还有阿尔贝训练员。”
“早上好,骏川小姐。”阿尔贝向着在他们走近校门之后就向他们问好的骏川手纲打着招呼。
“阿尔贝训练员经常和铃鹿一起来呢。”
“铃鹿她喜欢晨跑,我住外面,有时候碰到了,也就一起来了。”
阿尔贝看着骏川。“骏川小姐,你今天为什么戴上了新生引导员的袖章?”
“哦,这个啊。”
骏川稍微摆正了一下袖章,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也看着阿尔贝和铃鹿。“今天是其他学校的转学生集中转学到特雷森的日子,虽然往年也会有转校生,但今年的转校生都是集中一批的,所以我就戴着袖章了。”
“是转校生啊。”
“转校生吗……”
……
“喂喂,听说了吗?今天有一批转校生要来特雷森诶!”
“真的假的?”
“消息绝对保真!我跟你讲啊……”
“那些转校生都是从地方转来的吧?”
“不是那样,有些转校生还是从普通学校转过来的……”
“我觉得今年的转校生又得和往常一样当垫脚石咯。”
“你忘了小栗帽前辈了?人家转学到这里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要是突然爆冷门也说不定呢……”
一进到教室里,三三两两小群体的讨论声就传入了铃鹿的耳朵里,看来今天会来的转校生们已经成了学生们讨论的热点话题。倒也正常,对于特雷森来说,转校生是难得一见的。
“大家都在讨论转校生的事情呢……”
铃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准备起了上课要用的东西。而就在她准备好之后,一声巨大的欢呼也从她的身前响起。
“写完啦!”
“……”
铃鹿无声的抬起头。“……斯佩,你又没有洗完作业吗?”
“……额……这个……”
原本还在举臂高呼的特别周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因为老师出的题太难我不会做,所以就只好来班里问问同学了……”
“你其实也可以问问我的。”
“好像也是哦。”
特别周憨憨的挠了挠头。“哦对了斯兹卡,你有知道转校生的事情吗?”
“我今天有从骏川小姐那里听说过,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我也是只知道有这件事情而已。但是我听别人说,好像有一个转校生会转来我们班呢。”
“转到我们班吗?那她应该会坐在最后面靠窗的地方吧。”
铃鹿回答着特别周,她自己也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是有一个转校生在这会转来,但具体的细节她倒是忘了……
吱呀——
教室的门突然被人突兀的推开,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也清脆的响起,原本吵闹的班级也迅速安静了下来,那些小群体也如鸟兽散,逃也似的逃回了桌位上。
“看来你们今天还算规矩,不需要我多费什么口舌去说废话了。”
班主任走到讲台上,双眼环顾整个班级。“有一个转校生会转来我们班,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进来吧。”
她向门口看了一眼,而那个穿着特雷森校服的白色身影也走进了教室,面无表情的站在讲台上。
“黄金船,就这样。”
简短的介绍之后,黄金船走下讲台,在全班人的注视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但与全班人充满好奇的情绪不同的是,此时的铃鹿却陷入了沉默,因为……
她感受到了恶意,赤裸裸的恶意。
逃避追杀与流浪的四十多年让她养成了哪怕一丝恶意也能察觉到的敏锐感觉,而就在黄金船从自我介绍到坐到座位上的全过程里,她能从黄金船的身上感受到数不清的恶意:对她的恶意,对其他人的恶意,对老师的恶意,对整个班级,甚至是整个特雷森的恶意。换句话说——黄金船对所有人都抱有一视同仁的恶意。
她应该早点想起来转校生是谁的。
……
“浓厚到让你害怕的恶意?”
阿尔贝把发条鸟的发条上好,而就在发条上好之后,发条鸟也扑打着翅膀绕着办公室飞来飞去,又像是有灵性一样飞到了铃鹿的手心上。
“嗯。那种恶意……是针对所有人的恶意。”
铃鹿看着手心的发条鸟,而发条鸟也看着她,蓝色的眼睛里映射出铃鹿心有余悸的神情。
“虽然缓过来的现在已经不会再对那种恶意感到害怕,但在那个时候,我能从黄金船的身上感受到赤裸裸的恶意,那些恶意多得不像是黄金船的恶意,更像是恶意吞噬了黄金船,然后又借着她的身体来到世间一样。那种感觉……我现在都还记得。”
“作为目白麦昆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她能有这样的恶意倒也不奇怪吧。”
阿尔贝看向门口。“毕竟恶意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是吗?”
“……是啊,恶意不需要理由。”
“但我相信你已经不会再展现恶意了。”
他看着铃鹿。“明天万事小心。”
……
铃鹿走进教室,碧绿的眼睛也警惕的扫视着整个教室。在昨天阿尔贝提醒她之后,她就对周遭除了阿尔贝之外的一切都怀有警惕,生怕中了黄金船的道。只不过,现在的教室看起来也还是往常的吵闹模样,既没有恶作剧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有的只有和昨天一样三三两两的小群体 而让铃鹿疑惑的是,此时的黄金船正被好几个看起来很高兴的人围着,而她们的手里都拿着一瓶饮料。
“黄金船同学,这些饮料都是你送的吗?”
“没错!这些饮料都是我送的!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我还会继续送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永远都说话算话的!”
[送饮料……黄金船可从来都安不了好心。]
铃鹿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在反复确认座位上没有机关之后才坐了上去。然后,她在抽屉里摸出了一瓶饮料。
“这饮料……”
铃鹿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饮料。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瓶盖也没有被事先扭开过,这就是一瓶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榴味饮料。
[不对……虽然我看不出来,但这瓶饮料一定有什么古怪……]
铃鹿放下饮料,又转头看向从外面回来坐到座位上的特别周,而她的座位上同样有着一瓶饮料。
“斯佩你也收到饮料了吗?”
“对啊,黄金船同学说她给全班人都送了饮料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铃鹿有些好奇和担忧的看着特别周。
“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昨天认识了一个自称冲野的训练员,他说我很努力,也很有天赋,就是饮食得控制一下,所以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喝饮料什么的了……”
特别周有些沮丧的边说边拿起了桌上的饮料。“要不斯兹卡你拿了我的饮料吧,我怕我待会又控制不住自己,咕咚咕咚的就把饮料喝了……”
“……嗯,谢谢你,斯佩。”
铃鹿伸手将特别周手上的饮料拿去,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穿越人群对她而来的恶意。但她并没有对此有什么反应,因为她的内心已经打定了主意。
……
上午的课程匆匆而过,既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波澜。而就在下课铃响后,铃鹿背上挎包第一个离开了教室,顾不上吃午饭就直奔训练员办公室。此时的她只是想找到她现在最信任的人来验证她的猜想,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叩叩!
铃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训练员在吗?”
“我在,进来吧。”
吱呀——
铃鹿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门,而正在往自热米饭的加热层里倒水的阿尔贝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现在才刚放学没多久吧,这么早就过来找我吗?”
“嗯。那个……”
铃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想请训练员帮我个忙。”
“帮忙啊。”
阿尔贝把盖好盖子的自热米饭放到加热层之后就把它推到办公桌的一边。“是有关黄金船的吧?”
“嗯。”
铃鹿把挎包里的两瓶饮料拿出来递给阿尔贝。“今天早上,黄金船给班上所有人都送了饮料,虽然我看不出什么古怪,但我总觉得这些饮料肯定都有问题……”
“用我外公的话来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阿尔贝拿过饮料放在桌子上,又拉来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管药剂和几条能量棒。“想都不用想,这里面肯定掺了东西。”
“那为什么看不出来有动过手脚的痕迹呢?”
“简单,拧开瓶盖下了东西之后再用机器封一次口,亏她能下这么多心机。”
阿尔贝把能量棒递给铃鹿。“帮我拿着。”
“哦。”
铃鹿拿过能量棒,而阿尔贝也拿出了发条鸟,然后,将它捏住。
“为什么要我拿能量棒呢?”
“因为那是我的额外加餐。”
阿尔贝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两瓶饮料的瓶盖,又将那些药剂都倒进了饮料里。而在这之后,特别周的那瓶饮料很快就变成了浑浊的深紫色,铃鹿的那瓶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延时安眠药,还是强效的,估计黄金船是想看你们班明天集体迟到的笑话了。但那瓶鉴定不出来……那瓶是黄金船送你的吧?”
“嗯。药剂鉴定不出来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简单,直接试。”
阿尔贝放开了发条鸟,然后再次捏住。
“为什么要我拿能量棒呢?”
“额外加餐。”
阿尔贝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铃鹿那瓶饮料的瓶盖,然后,直接喝下一口。
“这……咳咳!咳咳咳咳——!”
极度辛辣的刺激感随着液体的流淌而蔓延至阿尔贝的口腔和喉咙,他大口的咳嗽着,就连脸也变得赤红。
“咳咳咳……咳咳……”
[已经找到答案了。]
“训练员!你怎——”
阿尔贝放开了发条鸟。
“那个……训练员……”
铃鹿满是疑惑的看着阿尔贝。从刚才让她拿住能量棒之后直到现在,阿尔贝就只是闭着眼站在原地,拿着发条鸟的手放开又捏住,搞得他这个旁观者一头雾水。
“……怎么了吗?”阿尔贝睁开了眼睛。
“你刚才……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小小的[模拟]了一下而已。”
阿尔贝拿过铃鹿手里的能量棒,他自己也指向门口做出了噤声的手势,而铃鹿也瞬间知道了他的意思。
“新同学送你饮料是好事,这证明人家想和你打好关系,只是你下午还有训练,想喝饮料的话还是到今晚训练结束的时候再喝吧。”
阿尔贝向铃鹿说着,但他的手却开始拿出手机开始打字。铃鹿自然懂她的意思,于是,她接起了话头。
“那我不需要控制糖量什么的吗?”
“不需要,你只要训练回来就可以了。”
阿尔贝漫不经心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铃鹿,而铃鹿也拿过手机,看起了阿尔贝打出的字:
[给你的那瓶是辣椒水,另外一瓶是延时安眠药,我估计除你以外拿到的都是安眠药。但这是个机会。]
[我会给你一瓶能让声音暂时变沙哑的药剂,你明天上课之前喝下去,装作喝了辣椒水的样子,看看黄金船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去吃午饭吧。”
“……嗯。”
她应答了一声,而门外也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恶灵的轻语。
……
第二天,铃鹿按照阿尔贝的指示喝下了药剂,而在来到教室之后,她也发现班上的情况和她猜想的一样迟到了一大半。班主任很生气,她把那些人都罚到了教室后面罚站,整个班级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还在座位上坐着。
“为什么大家都迟到了啊?”因为没喝饮料而幸免于难的特别周趁着班主任在板书的时候问着铃鹿。
“可能是她们都训练过头了吧。”
“也是哦……那铃鹿你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哑啊?”
“这应该……是因为昨天吃了点辣椒吧。”
“特别周,无声铃鹿,别以为我在板书就听不到你们讲话。”
背对着她们板书的班主任发出了呵斥,而还想再说什么的特别周也只好悻悻的转过头去,只剩下铃鹿还在沉思。
[黄金船……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啪。
一块折叠起来的纸条从后面准确的飞到了铃鹿的桌上,在上面写着的“564”说明了纸条的来源。
[她想干什么?]
铃鹿打开了纸条。
[铃鹿同学,对于那瓶饮料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那本来是我需要整蛊一个老朋友的,但在分发饮料的时候我不小心搞混了,真的很对不起。]
[如果可以的话,请在中午来到学校东边小树林,我会在那里对你道歉。]
……
“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离教学区和训练区都远,到了那可就落了圈套了。”
校道上,阿尔贝正和铃鹿并肩走着,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黄金船在纸条上说的小树林。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那里?”
“那是因为我们进了圈套还能跳出去,顺带把黄金船也拉进去,让她可以长长记性。”
他检查着手上戴着的厚胶手套,与铃鹿一起踏进了小树林。“待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别慌乱,我自有办法。”
“我知道……呀啊—!”
铃鹿刚想回答,可往前踏出一步的脚刚踩下就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然后,她的视野突然倒转,整个人也被吊了起来。
“哦,吊绳陷阱啊,还真是原始的方式。看来让你穿运动服来是正确的。”
“训……训练员……”铃鹿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打量着陷阱的阿尔贝。
“别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如果你现在就下来的话还有可能踩到其他陷阱,还是待在这里吧。”阿尔贝像是没事人一样说着可就在这时,铃鹿却看到了那个从灌木丛里钻出的白色身影,还有在她手里的枪型物体!
“小心!”
铃鹿大喊着,可已经来不及了,那把枪型物体已经射出了弹爪,它在空中划出直线,毫无阻隔的朝着目标飞驰,然后——被阿尔贝转身一把抓住!
“……泰瑟?你这恶作剧成本还挺高的。”
阿尔贝松开手,而弹爪也就这样掉在地上又被踩了一脚。“没有执照就玩泰瑟的话小心被警察找上门哦。”
“啧,你这家伙的警惕心还真强。”她皱起了眉头。
“人生在世,警惕心不强不行。”
阿尔贝取下手套,将那把将宽大的西服裤袋撑得鼓起的“剑”拿了出来。“说吧黄金船,为什么对铃鹿下手?”
“因为她白色的耳罩和耳饰让我感到恶心。”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情。
“你自己的发色不也是芦白色吗?难道你也对自己感到恶心吗?”
“给我闭嘴啊混蛋!”
她突然像是被触碰到逆鳞一样大喊着,而她自己也从灌木丛里拔出金属棒球棍,几乎是全速往阿尔贝的方向冲来!
“这就急了?如果你这样的话——”
锵!
清脆的碰撞声音响起,阿尔贝右手轻挥,云淡风轻的用手中的“剑”挡下了黄金船的球棒,而一阵足以将整颗树的树叶都吹动的余波也从碰撞的地方向着四周扩散!
“可成不了一个合格的[道化]呢。”
“!”
铃鹿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要知道,本格化时期的马娘力量至少是成年男性的三倍,黄金船用的更是势大力沉的金属球棒,可阿尔贝却只是轻飘飘的一挥就挡下了这次攻击,甚至连身形也没有哪怕一丝被撼动!
“你这家伙!”
黄金船退后一步,又一次向着阿尔贝发起攻势,可阿尔贝只是轻轻挥动手中的“剑”就毫不费力的将抡来的球棍挡住。金属的球棍外表反射着“剑”的冰蓝微光,让这柄“剑”露出了真正剑刃的凶气。
“喂,连我这个人类都打不过,你还真是有够弱的。”
“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
黄金船架开阿尔贝的“剑”,可还未等她又一次进攻,她就看见眼前的身形几乎变成一团模糊不清的虚影——
嘭!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重物落在草地上的声音,而铃鹿惊讶的发现,声音的来源正是阿尔贝用一记漂亮的回身旋踢将黄金船的棒球棍硬生生踢飞时的碰撞!
“啧……”
手被震得生疼的黄金船往后倒退两步,双眼警惕的看着阿尔贝。她知道,这次她遇到的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哦?这就结束了?”
阿尔贝一脸桀骜的看着黄金船。“说实话,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虽然你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可只要我把活动范围限制在这里,你的陷阱就毫无用处,而你本人的进攻手段更是寥寥无几。难道你的表现就仅限于此了吗?”
“你这是想打架吗?!”黄金船握紧了拳头。
“当然不是。从你那两记棒球棍仅仅只能打晕我的力度来看,你压根没有和我打架的念头。而且,就算你想打架,我在八重道馆和奇锐拳击馆学到的东西先不论,光是我和我兄弟打得天昏地暗那会——”
一股雄厚而又暴烈的威压从阿尔贝身上散发而出,好似在冰水之地直冲云峰的赫之神炎。“就足以把现在的你打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
从阿尔贝身上散发出的绝对威压将黄金船彻底镇住,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像示威一样说着大话一样的言语,可她却丝毫不敢对此有哪怕一丝的怀疑,因为那些将她压死在原地的威压似乎在扯着她的耳朵告诉她:在你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龙!一头将钢与冰都融尽的龙!
“怎么了?你害怕了?”
阿尔贝往前踏出一步。“作为暴力的使用者,你现在却开始害怕起你用暴力制服不了的人了吗?”
“……”
“哼,还真是讽刺。那么,就结束吧,你作为[道化]的第一场表演——”
那显赫的威压在阿尔贝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突然消散,但还未等黄金船喘过气,她就看到了朝她飞来的“剑”!
“!”
她架住双臂本能的想要防御,但就在双臂将她的视线遮蔽前的瞬间,她却看到了疾冲而来的身影将那柄剑握住,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是握成拳向她袭来!
嘭。
看似轻飘飘的一拳随着苍劲的拳风打在黄金船的肚子上,而在黄金船的感官中,她只能感受到从被打击的部位猛烈炸开的剧烈痛觉!
“放心,打的是胃隔膜那边,虽然会很疼,但我没用多少力气,是鉴定不出伤势的。”
黄金船的耳边响起阿尔贝提示般的话语,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领被猛然一扯,疼痛和蛮力让她失去了平衡。可就在下一秒,她就被一把抱住,然后,双脚离地——
“终结技来了!”
阿尔贝以一招标准的抱摔将黄金船抱离地面,然后,狠狠的将她砸向地上的落叶堆!
沙绷——
身体砸在落叶上的声音之后就是绳索猛然绷紧的声响,而黄金船也瞬间被粗大的麻绳捆绑着全身吊在半空之中。原因无他,阿尔贝刚才把黄金船砸下去的地方正是有着她布下的陷阱!
“……啧啧啧,从上半身到下半身都捆得像是风筝线一样结实,看来你就算穿裙子也不怕走光了。”
从地上站起的阿尔贝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饶有兴趣的看着被捆成麻绳虫的黄金船。“被自己做的陷阱困住的感觉怎么样?”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当被你束缚住的人向你求饶的时候,你会放开那个人吗?”
他戳着黄金船,让倒吊的她像是钟摆一样摆动。“在你欺辱弱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呢?”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又懂什么!”
“懂些你不懂的东西。”
他蹲了下去,把钟摆一样的黄金船按停。“帽子不错,借我戴戴?”
“滚!你敢动我帽子我弄死你!”
黄金船暴躁的大吼着挣扎着,可就在下一秒,那股威压就又一次将她包围着压迫着,甚至比刚才还要更甚——
“就你这种毫无意义的渣滓,也敢这样和我讲话?”
阿尔贝威胁般释放着威压,而他的手也逐渐靠近了黄金船头上那顶造型奇特的帽子。
“滚开!滚开!别碰我的帽子!别碰它!”
阿尔贝伸手穿过帽子在下巴的固定带。
“听到没有!不要碰我的帽子!”
“你觉得你说这些有用吗?”阿尔贝加大了威压。
“不能拿走它!你不能拿走它!那是我的东西!我的!”
阿尔贝将固定带扯离下巴。
“你不准拿!你不准拿!”
“可我偏要拿。”他又一次加大了威压。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不可以!”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急迫。
“这是你这个废物能决定的事情吗?”阿尔贝逐渐脱着帽子。
“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那就求我。”
阿尔贝一口气将所有威压全部释放出来。
“……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拿我的帽子好不好……你不要拿……你不要拿啊……”她的声音了带上了哽咽。
“抱歉,迟了。”
阿尔贝一把把黄金船的帽子扯了下来。“你不可一世的样子很像小丑,可你不觉得,你央求我的样子其实更像小丑吗?”
“你……你不要拿走它啊……”
“别那么小气,我借来玩玩而已,又不是抢你的。”
阿尔贝微笑着看着眼角出现泪花的黄金船,又拿出在抱摔前放回去的“剑”把玩了一会。然后,他站起身,往黄金船的绳索上轻轻一划。
“别急,我刚才割了一下你的绳子,大概到明天晚上就会让你掉下来,如果你想要回帽子的话,就在明天晚上十点之前来到高等部462教室找我,过期不候。另外,你身上的录音笔和针眼摄像头被我用点小手段恢复到了出厂设置,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只有你做陷阱玩的时候把自己困住,仅此而已。”
“不可以……我求求你了……”
“我说过的,迟了。”
阿尔贝把黄金船轻轻一推,又慢慢的走到铃鹿面前,在收回威压的一瞬间往捆住铃鹿脚腕的绳子猛的一划。
“呀啊—”
铃鹿轻叫着从空中摔落,但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却稳当的接住了她,然后又把她放了下来。
“……训练员,刚刚的你……”铃鹿有些呆呆的看着阿尔贝。
“吓吓黄金船罢了。”
阿尔贝无所谓的把黄金船的帽子递给了铃鹿。“戴上试试?”
“这个……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
阿尔贝把帽子在手指上转着。“时间差不多了,去训练场吧。”
“嗯。”
铃鹿点了点头,她自己也跟上了阿尔贝的步伐。而阿尔贝也把玩着手里的“剑”,脸上的笑容愈发不可预测。
……
是夜,阿尔贝坐在床边,而在他手中的正是黄金船的帽子。
[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顶帽子?]
她看着手中造型奇特又稍有重量的帽子,而发条鸟也飞到了他的另一只手上,对他啾啾的叫着。
“……好吧,那就试试看好了。”
他捏住了帽子和发条鸟。
“……”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和以前一样,那我就让你和他一样断骨头!”
“来啊!别以为我还怕你们!”
“……谢谢你,你的名字是?”
“不用记住我的名字,我只是路过罢了。走吧,管家爷爷。”
“……”
[……不,不对,是信息量太少了吗?]
阿尔贝放开了发条鸟。
[前两句话很明显是青春期的黄金船说出的,时间离现在应该不会太远,但后面两句很明显是两个小孩子的对话,而这顶帽子很明显也给不了小孩子戴……不,不是信息源的问题,这顶帽子里应该还有别的信息源。]
发条鸟从阿尔贝的手中飞走,阿尔贝自己也开始在帽子上摸索着。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暗格,而阿尔贝也将暗格推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根丁香色的头发。